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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记忆美文最新8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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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记忆美文最新8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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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常学习、工作抑或是生活中,大家都写过作文,肯定对各类作文都很熟悉吧,借助作文可以宣泄心中的情感,调节自己的心情。你所见过的作文是什么样的呢?下面是小编精心为大家整理的8篇《乡村记忆美文》,如果能帮助到您,金笔头网将不胜荣幸。

乡村记忆美文 篇一

儿时的记忆中,故乡的夏季秋初,那都是一个绿的世界。田地野岭,沟壑崖旁,村村落落,处处被绿色包裹着,涂抹着,仿佛一幅经典的油画。

原野中,经过人工栽种的各种庄稼、树木显得有些规整,但也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各自或高或低或有序排列或错落有致的吐着翠,滴着绿,挥洒着内心向往蓝天的豪情。

相比庄稼树木的拿捏,各色草类就任性多了。看看田间地垄,崖头岭旁爬蔓草、荠荠菜、马齿笕、灰菜、马虎眼、婆婆丁、苦菜花。.。.。.,一些叫上叫不上名字的杂草,各自抢着地盘,仰面迎光,既出头遮盖打架,又相互缠绕共生,杂乱随意,毫无章法,绿色无限的张力尽情在乡村大地上任意铺展。

于农家人来说,对杂草有着一种天然的亲缘情感。从蹒跚学步,甚至膝行匍伏,就与各类草有着不解之缘,没有哪个农家孩子没在家门口或田地的杂草中摔过跟头,亲近过那些植物。年岁再稍大些,就更是与它们牵手相伴。晨曦暮霭中,女孩子会结伴挽着筐子篮子到田野沟边铲捡野菜,那可是喂鸡喂鸭喂兔甚至喂猪的好饲料,甚至采一些家庭成员蒸煮拌着吃一些;男孩子会以杂草为料,牵牛羊放牧。这个以农耕文明的古国,农家人祖祖辈辈就这样和杂草打着交道,多数人一辈子都在和它们相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甚至过世,也是一杯黄土掩埋,一抹杂草伴陪。

于杂草来说,生长的地方,决定了自己的命运,和生长姿势无关。长在沟崖野地,那是家禽牲畜的草料,长在庄稼田地里,虽也是牲畜饲料,但它和庄稼争养分,那可是犯了“国法”,必须“全民共诛之”,因为那牵扯到庄稼的收成,人类的口粮,必欲除之而后快。

长在庄稼田里那些草不同于野菜之类,占空间少,单独成颗,多数是爬蔓草,时时爬蔓,处处扎根,紧紧钉在地上,想彻底拔除,非常困难。从庄稼幼苗开始,人们就锄耙犁耧,和它们战斗着。到玉米等庄稼再高些,不适宜用工具了,人工拔除也就开场了。那时衡量一个家庭勤劳与否,干草垛是重要标杆之一,谁家如果几天能堆起一个草垛,那会受到全村人挑大拇指赞扬的,因而全村齐上阵,展开了拔草、晒草运动,你家今天起一个草垛,我家明天来个更大的,那个场面火热的不亚于秋初的热浪。

不要以为拔草是个浪漫的事,那些草垛是用汗水甚至血痕堆砌的。记得那时自己六七岁的样子,天蒙蒙亮,父亲就把我们姊妹几个从酣睡中叫醒,拿起麻绳直奔玉米地。此时玉米地被初秋雾气缭绕着,玉米有一人多高了,叶秆湿漉漉的,正是开花挂穗结棒之时,看看地面两陇之间爬蔓草密密层层,长得正盛,也是开花结子之时。开始劳作了,我们时而弯腰,时而半蹲,斜着身子用双手抓着蔓草使劲开拔,不一会,就腰疼腿酸,手更是划得生疼,血痕显现,不得不停一会。看看父亲,一直在劳作,好似不知腰手疼痛。大约一个多小时,汗水露水打湿了每个人的头发,衣襟、头上都沾满了穗花,手都有了划破的血口子,一鼓一鼓的疼痛。草已堆的很多了,也该回家吃早饭了,就用绳子把拔好的草捆起来,背在肩上,歪歪扭扭的负重回家。那时捆草也是个技术活,打不好绳结,半路会拢不住,不得不重捆。

第二天还是重复着昨天的故事。腰手疼痛,但还是坚持。第三天四天,顺过劲来了,身体疼痛减少了,手上茧子出来了,但草垛也堆起来了。

上学了,有时学校也组织拔草,苦乐酸甜尽在其中。下午三点多,下了两节课,我们会拿着早准备好的绳子,结伙或独自到玉米地中拔草,还是老样子,手肩累得生疼,汗水湿透衣襟,头顶着玉米穗花,歪歪扭扭的把草背回来,开始称重。当然由于各自年龄和干劲不同,所拔草重量自不同。这些草会晒干送给生产队,生产队也会象征性的给些报酬,一百斤干草能赚取两元左右。学校不会发钱给我们,只会发本子铅笔橡皮之类的,但那也是使人眼红的。我的同桌身强力壮的狗子最后能发四五个皮面盖着大红圆章“奖”字的本子,我又是羡慕还多少嫉妒呢。

后来随着农具的现代化,田地里的野草手拔肩背的时代已越来越远。自己也远离了乡村,在城里生活,做着教书育人的工作,有时感觉懒散了许多。而草在城里也成了稀罕之物,娇贵的不得了,三天一浇水,五天一打药,一不小心伺候,就会枯黄,已不像草的样子。

怀念童年时代的草的坚韧,和自己拔草的姿势,那是一场对粮食的争夺战,是一番对庄稼茁壮成长的渴求与保证,更是一种锤炼品格的方式。细细想来,这不正符合当下自己的工作吗?我田地里的“小庄稼们”要茁壮长大,有多少“草”也需要拔除啊。

需再次以倾斜的姿势,弓下腰来。

乡村记忆美文 篇二

太早的时候,我还是一个闲人,还不知道也不去关心天地间将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是作为一个泥娃子玩转在乡野。

邻居宋家的四舅赶着牛车从村西的草甸上归来,打了一车笸篮的樟草,他要利用剩下来的闲散时光把被伏雨扦蚀的草屋修一修,我当时还不明白他有啥必要要这么做,只认为这不过是他每年里的一个习惯举动。

我喜欢用眼睛来看这个村子,没事的时候,就独独地在村子里转一转,然后戳在那里,楞半天神儿。有许多个夏天,阳光明亮强烈,天上有大朵大朵黑白相间的云团,草木和庄稼都蓬勃茂盛,我会在午后的村路上徘徊。那些年,村子里有很多的蜻蜓,在明亮安静的午后,它们不再飞翔,一排排地落在农家院子的土墙头上,用细碎的小足抱住了土墙头上的几杆秸秆障子的顶,伸展着翅膀,静静地晒着暖暖的太阳。它们像是被什么定住了,当我不怀好意悄悄地靠近时,它们空蒙的大眼睛对我视而不见,我轻轻地伸出一只手,猛地一捏,就抓住了它们的两条翅膀或软囊囊的肚子,它们这才开始挣扎,抖抖地震颤着翅膀,可已经晚了。更多时候,我从柴垛上抽下一棵高粱秸,把一端劈开,用截拃长的柴棍把劈口处支起来,又到屋檐下或墙角四下里找寻蜘蛛网,把一盘盘笊篱头般的蛛丝缠在做好的叉上,而后用它来对付那么多的蜻蜓。这是我童年的一项顶大的玩趣,为了捉蜻蜓,我可以在被阳光照得滚烫的石墙外一呆就是一个下午。

也有的时候,跟着几个伙伴出村北,沿田间的土路一直走下去,翻几道山梁,钻进夏日没人深的青纱帐里面。我们在一片片青青的高粱地里来回穿行,胳膊被叶子剌出几道口子,每人打了一大吊的乌米出来,而后坐在地头的草地上把每一棵乌米的叶子都拧在一起,就像姐姐们编辫子一样。大伙编完歇够了就都起身返回到村庄里去。我们喜欢把乌米连着青皮直接丢进母亲做饭烧旺的灶坑里,乌米很快被烧烤熟了,从灰堆里拔出来,直烫手,迫不及待地拨去外面烧得一块糊一块青的皮,乌米瓤就露出来了,喷着糊香气,乌米上正冒着一缕丝般的白气。其实烧着吃还只是馋嘴图快的吃法,最好是把乌米都剥出来,放进一只二大碗里,加上农家大酱、油和调料,做一顿可口的乌米酱,那相当下饭。

有那样的几年,我站在村庄里,眼见着村外田里的庄稼一天天地变得茂盛,完全遮住了盖满黑土的地皮,放眼村子外一片乌青和烟绿,极像一个做得正酣正浓缥缈的梦。这个时候,南风阵阵地吹起来,漫山遍野的庄稼都一时花开,村外一片灿烂。这种季节的繁华,让我深深着迷,以后的很多年,我都一直沉浸在这个季节里不能自拔。

这个时候,我依然还是像往常一样在村庄里面这儿那儿地闲逛,也会偶尔地站住脚,有片刻的沉思。我走到屋子后面,趴着石墙,看一架黄瓜,它的叶子开始泛黄。就是在这当,突然有几声雁语垂落到耳际。我寻声望去,高高的在庄子的顶上有一排雁正独独地飞过,它们排成一行,像抬着一条扁担,在高空掠过。只片刻,其中的一只稍稍落后了,队列遂成了一“人”字,它们正一无反顾地向南飞行,不时“呱”,“呱”地抛下几声孤吊的雁语。它们在我仰头的注视里很快地飞远,变成了一行小黑点,直至不见。

在大雁远去的身后,我发现高空里的风开始变硬,开始掉头从西往东刮,它们正把云从西边推向东边,被云侵占了一春一夏的天空正被逐渐地腾空出来。在金色的风里,我家的菜罢园了,我臂弯里挎着筐把园南柴垛根上的几株倭瓜收回来,储藏进粮仓,灰红黄绿的倭瓜蛋子足足堆了一大堆。在我走动在瓜地的时候,地上枯萎又纵横交错的瓜秧还差一点把我绊倒。这是落花面倭瓜,无论是炖是烀都干面异常,我准备在隆冬里青菜缺乏的时候再吃它,我想那个时候它一定会让我想到那个已经远去的夏天,我的被寒冷渐渐围裹的心也肯定会在瞬间透过一缕夏日的温暖。

还记得儿时的这个季节,与人上山去,走进土豆田,土豆的秧早已花落黄梢,我们几个孩子一把把的把挂在秧顶的土豆梨摘下来,鼓囊囊地装满了随身的口袋,然后就用这颗颗硬生生的梨弹做弹丸打弹弓,这在当年绝对认为是大自然的馈赠。

那个时候,田里的活计与我无关,有我的父辈们在经营操持着,我只从庄稼地里取我有用的玩物。但后来我长大了,有了自己独立的家庭,凌空的几声雁叫对我就有了非比寻常的意义,我很多次看见雁由南面来,向北面去,我就叹息,又一年了,春耕快要开始了,我得抓住节气播种耕田。那个时候,我还没有一丁点的想法要离开农村,我只感到了一种紧迫,我必须要做我身为一个农民所该做的事,土里刨食,垄上行走。日子时而散淡,时而匆忙,很容易让人忽略了光阴的飞逝。又过了些时月,或许只是不经意地猛然间再次听到雁语,就感到了时间的匆匆,雁来雁往,多少日子都过完了。它们春起路过,如今已返身归来,要往南方去了,我就又叹息。我明白,我必须要把被夏雨冲蚀得班驳的房墙抹好了,把屋顶漏雨的两块地方补严,我要做好一切准备去应付接下来的两个季节。我还必须要找几块木板修补好我的马车,也把牲畜喂肥,还得把挂在墙上已经生绣的镰刀磨快,因为浩荡的天风正从西边一场场地吹来,在风扫过的地方,我看到落花结籽的庄稼正一片片迅速地黄熟,我得瞅准机会,把它们一块块地收割掉,把粮食颗粒归仓。

乡村记忆美文 篇三

谨以此文,还有我的无限深情,敬奉金秋!题献给我那艰难的父老乡亲。

一、人粪尿

大小便,也是农家的物质生活来源。

每年秋后、冬天,村里都要给果树施肥料、补充营养吃饱喝足,以期明年有更好的收成。

人粪尿便派上了用场。不用化肥,主要是用不起;化肥似乎也影响水果的味道;比如喂花生饼、豆饼等,水果就格外香甜,当然,这也不舍得。那时候,我们需要先喂饱自己。诸如口味、口感等这些劳什子“上层建筑”还谈不上,没心思谈。先填满肚皮才是硬道理。

那个年代,农家的尿罐是最低等价廉的泥坯、窑烧而成的泥罐,形似水桶的圆筒状。秋后,大人孩子便开始挑着担子往果园里送尿,小孩子挑不动就用木杠两个人抬一罐。走在路上,如果尿水发生共振就哗哗溅出来,泼到鞋裤身上。

送尿是在早上。通往果峦的乡道上,挑担儿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冬天的清晨,冰天雪地寒风刺骨,我们穿着空心棉裤棉袄,刚从热炕头被窝里爬出来就被安排去送尿。有时脸也不洗,洗脸后更害冷,等回来再洗。一担尿罐挑着特别沉,约有七八十斤,尿罐本身太重了,从家里挑到果园最远处有三里地,真的是累死累活,后半段是咬着牙挑到的,累得用双手使劲在肩膀前面握住扁担往上擎着,为压得生疼的肩膀减负。去一趟路上不知要歇息多少次,总是累得呼呼大喘,脸耳手脚仍然冻得疼痛难忍。回来洗罢脸,吃饭、上学去。

一担尿两罐换回两张尿票。记不得一张尿票价值五分钱还是一毛钱了。自个儿在家里存着,年底大队结算时,公布本年度尿票的价值,一并折算成钱款。

有的农家往尿里面兑水。哈哈,一旦被检测出来,这两罐尿就算作废了。不仅白扔、吃亏了,脸面、名声也不好。

有专人在果峦边的道口检验,用比重计放进尿罐测量。并不是逐人逐罐检查,似乎也没那个必要。一般是目测尿液的颜色,你走到他身边要放慢脚步,看着他等待他的指示,随时准备停步。感觉差不多也就放过了。尿色有明显差异的会示意你撂下担子、进行检查。有时候,检查者也通过察言观色来辅助判断。你知道作假者是心虚的,有时难免会暴露紧张、忐忑心理,显出异样表情。

尿罐必须是几乎满的,尿浅了会受到批评指责,认为你在打小算盘。

总有打碎尿罐的。特别是,路上有冰雪的时候。我们这里冬雪多,冬季下一场又一场,然后是白天融化、夜里结冰,坑坑洼洼的土路便总是冰雪不断,或稀泥打滑又黏脚。

但是,无论环境多恶劣、路上冰雪多厚,都必须去送,尿罐满了是不能等待的,需及时送出去、清零腾空。冰雪多时,我们挑着沉重的担子,每一步都似在走钢丝!

半道上,果园里,几乎每天都能看见不止一家尿罐碎了,破一只或两只。万一摔碎一个,由于人与扁担同时失衡,其实很难保全另一只。瓦片散碎一地,一摊两摊尿或尿冰块横在道上。此时,“挑夫”经常难以幸免尿液溅泼,甚至直接摔倒在路面的尿液里。

冬天,尿还常结冰,尿冰表层会有美丽的图案。冰冻严重时把尿罐也胀裂了。这可把农家心疼死了。那几毛钱一个的瓦罐,可是买不起!因为饭还没吃饱呢!

有时,也用大便喂果树。在树下用土围出个圆圈土坝,倒进去大小便,或在树下挖坑,然后浇水,帮助吸收大小便。果树冬天“酒足饭饱”了,春季才有力气猛长。这时候的果园,肃煞萧条,落光了叶子的树枝消瘦不堪,总是在严酷的西北风里微微颤抖。就像饥寒交迫的我们。

农村没有“垃圾”,几乎没有无用的东西。你说农家什么没有用?饭菜吃了,好吃的送进嘴巴;一切可燃物晒干了用于烧饭;石头瓦块可以盖屋垒墙、下等残次石头亦可砌猪圈;坏果坏菜喂猪和鸡鸭鹅;泥巴有用吗?有,攒土杂粪、喂庄稼;作物秸秆呢?喂猪喂鸡鸭兔子和牛马牲口,不好的当柴火;粮米人吃了,糠皮呢?可以喂牲口猪兔;野草、野菜,能喂养家禽;就连锅灶灰、草木灰、土炕洞里的黑灰,以及火抗里的泥墼坯也有用,都是不可多得的磷钾肥料,能滋养庄稼、肥沃土地;那——,家禽猪粪没有用吧?嗨,那不是天然的优质肥料吗?它们与人粪尿有同等地位“身价”!对了,还有苞米叶、丝瓜瓤,是洗刷锅碗瓢盆油渍的上好天然“抹布”;还有,各种木质家具、农具手柄等,都是村里树林长出来的。

这些东西,都需要保管、储存。所以,你看到的农家院里院外,各种乌七八糟的物品堆放得到处都是。上面所述那些物什,许多就是放在院墙内外。

这一切,使农村家庭的外部环境,彰显出独有的特色与很高的辨识度。

二、总决算

农村的年底,是年关,是闯关!就像学生的期末考试。

是的,一场严肃、严厉,甚至严酷、无情的考试!

生产队社员,靠劳动挣工分来养活一家老小,这些工分是年终决算的主要依据。分粮食和集体的所有东西,也依赖社员们所占工分的比率。当然,考虑到那时节多数人家劳力少、而孩子多的现状,在分粮食时要以人口占一定比例;人口与工分相结合,都占一定权重。在外工作的干部和工人家属,要交些钱折算为一定的工分,来换取一家老少的口粮。劳力多的人家自然吃粮有保障,孩子多劳力少的每年都会青黄不接,只得省吃俭用(此段部分引用了文友于文华先生的文字衷心感谢)。

几家欢乐几家愁。年底总决算,生产队要专门召开全体社员大会,公布本队一年的收入支出账目,宣布各家各户的“盈亏”情况。然后“开资”——挣到钱的人家,就可以领到劳作一年的创收、在生产队扣除粮款等项目之后的实得“年薪”。有钱领的,喜笑颜开;没钱拿的,抑郁寡欢、开始郁闷;欠债的呢?愁眉苦脸、心里苦辣酸咸,正式开始发愁。

这时候,你悄悄转脸看看大会的场面,各种类型的人们,其心情往往都挂在脸上。

总决算以后,有的家“盈利”了,一年没有白干。有的全家人没黑没白地劳累一年,最后还拉了一腚饥荒;不仅不能往家里拿一分钱,还要倒找给队里多少钱;当然不可能也没有钱倒找,就只有继续欠下去;甚至再次可怜巴巴地在队里借钱过年,债台越垒越高;一年等于白干了还不如。最困难的农户,明年就不大用吃饭了,挨饿吧。有的是长年病病儿、以药代饭。这个春节怎么过?接下来这一年,怎么活?如何熬?

记得,我的东邻居王宝松家,70年代一直欠债1000多元,大家都说,他家这一辈子是还不清这个债了!他家里的经常患病抓药、又孩子多、劳力少。这一千多块钱,可是当时农村的天文数字。一个整劳力一天挣十分、相当于一到两毛钱,他一年最多才能挣出30—60块钱。不吃不穿吗?这几十块钱,一家人一年的吃穿用还不够,拿什么去吃药、抵债!

那些年,一个整劳力累死累活劳动4天,才能挣出来一斤鱼钱;干7天才挣到一斤猪肉。当时,一斤新鲜的大鲅鱼、鲐鱼才四毛八,一斤猪肉七毛八,一辆自行车约120元,一般的粗布上衣或裤子用不了10块钱,我在观水公社驻地牟平七中读高中时,学校食堂的午饭供应白菜汤一碗一分钱。一年300天3块钱就够了。这个当然有部分福利因素在内。

所以,一千多的债务,一听就会吓倒所有的农村人!

多数家庭,多多少少都能拿到一点儿钱,几块到几十元不等。然后,才有钱开始置办一家人的年货、吃的穿的。分别到代销店、赶大集去采购日用品。当然是什么便宜买什么。否则,这个年简直就真的过不去、过不好了。

你到乡下民间大集上看看吧!赶大集的乡民在地摊前,转过来走过去、讨价还价瞅老半天就是不舍得买。只要看一眼他垂涎三尺的眼神、满面愁苦疲惫的表情,你怎么也无法不心疼!

满大集的人,穿的几乎全是破破烂烂的旧衣服,满身灰不溜秋、人是灰头土脸。没有补丁就算是好样的了。当你看到,农家过年时,在供销社代销点,买年货时还斤斤计较、掂量来掂量去就是舍不得掏钱;汉子们看着白酒望眼欲穿舍不得买;馋得要命却不舍得买桃酥果子;过大年也舍不得买个苹果吃。你就明白了,平日里乡下农家的苦日子,是怎么一年年熬过来的。

许多家庭,长年累月在田里苦苦劳作,到年底却买不起一件新衣服。几年春节都不买一件新衣裳,一件粗布单衣能对付过好几个年。也捞不着吃鸡蛋。养的鸡鸭鹅下的蛋,都卖掉换成“油盐酱醋”——没有茶,农村几乎没有茶水喝。过年时,村里有茶水喝的人家,那算是过得去、条件比较好的。一般家庭,过年都是白开水待客。

歌剧《白毛女》里面的什么讨债、过年关、没钱过年等,城市人可能觉得是说书编戏,只是舞台上面的事。其实也是我们1975年代以前的缩影、许多农家现实生活的真实反映。特别是西部贫困地区更是如此,甚至更甚。

过年,为什么说是年关?别人家能吃上饭,那些吃不上饭的就发愁了——这一关怎么过,街坊邻居大年初一来拜年,人家能穿新衣、吃好饭、有水果、有蜜糖。自家穷,一下子就比下去了。这时候,农家的脸,不用别人说,自己都觉得没处放;腰板是弯的,直不起来,哪有这个自信?穷兮兮的自己就觉得低人三分、脸上无光!还得喜笑颜开,做出“春节快乐”“开心如意”“幸福安康”的样子。你说说,这些老百姓的年,如何过;这个年关,怎么闯?

这就是我们山东烟台、胶东地区农村,1975年以前的大致、总体的经济、生活状况。每一个时代都有每一个时代的特征,从贫穷到富足是国家建设的蓬勃发展之路。勤劳伟大的劳动人民不管是在贫穷的年代还是富足的时期,一样对生活充满了热爱,希望。回望过去的艰苦生活,也让我们懂得幸福生活的来之不易,要更加珍惜。

乡村记忆美文 篇四

唢呐一曲,密林动,百鸟朝凤。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土,能生万物。无论是乡间的唢呐,还是人们世代居住的窑洞,都是土里生长出来的,物质上,精神上。我想把这些称之为乡村记忆,土里生长,独属乡村的记忆。

但是,就好似电影《百鸟朝凤》中最后一个镜头一样,唢呐一曲,成为绝响。在城镇化建设的过程中,我们的乡村记忆,正在消逝,土里生长的,在一点点被吞噬。

土里生长的乡村记忆,无论是物质上亦或是精神上的,我们都要留住。窑洞,真的是土孕育的房子。但是现如今,很多原本是窑洞的地方,都林立起清一色的农家小楼。想要留住乡村记忆,就要留住窑洞这种特色民居。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民居亦如是,不同地方的土里生长的民居各不相同,但都是那片土里生长的乡村记忆。我们理应对这种民居进行适时的修缮,而不是全盘推翻,对其强行施以城镇化。不是土里生长的终不会适应这片土地,殊不见窑洞等特色民居消失的背后,是一个个愿意留住乡村记忆人的背井离乡,可是啊,在别的土地上,他们的乡村记忆,成了乡愁。

留住乡村记忆,只留住物质上的还远远不够。譬如唢呐等传统文化,就是土里生长的精神上的乡村记忆。它们,更应留住。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奔赴城市,传统技艺市场小,渐渐无人问津。或许会有人提到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可就如焦三爷在《百鸟朝凤》中说的那样:只是用录音带录下来,真正的东西,留不住。冰冷的磁带,又如何能留住技艺,更无法留住传统背后的情感与精神,那是土里生长的智慧,是自然的智慧,也是人的智慧。这种乡村记忆,需要我们用传承,用心去留住。

仅留住乡村记忆,其也会在时代大潮中被消磨。所以,活化乡村记忆的场所,如民居、祠堂,适当进行改善,使之顺应时代的潮流,使土里生长的文化能焕发生机,为时代所用。要为传统文化继承人延续乡村记忆创造条件、开拓市场,使土里生长的精神作物能继续蓬勃生长,与其他的乡村记忆一道影响着、呵护着土地上生长的人们。

土能生万物,并成就各种乡村记忆。田园将芜湖不规,愿人们能留住、活化土地上已有乡村记忆,收获新的乡村记忆。

乡村记忆美文 篇五

也许是上了年纪吧,也许是离开乡村太久了吧,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去想一个小山村,一个安放我童年记忆的地方。

在我的印象中,家乡是宁静和安详的。泸水河,像一位袅袅娉娉的仙女,在村前飘然而过。如烟的晨雾,隐约的小舟,在桨声灯影里,山村的黎明,已然悄悄降临。不久,家家户户的炊烟升起来,在牛哞犬吠里,整个小山村,也渐渐温暖和热闹了起来。我对这个小山村的记忆,犹如小草般执着和坚韧。那青砖灰瓦的民居上,一定有长着蓬草的,高高耸立的马头墙。那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一定有光着脚丫,追逐嬉戏的孩童。那门前光滑的石凳上,一定有戴着老花镜,纳着鞋底的老妪。当然,村前的泥路上,也少不了扛着犁耙、吆喝着老黄牛的汉子和系着花布围裙、背着竹筐的妇女。

最有趣的,是在冬闲的时候。屋外寒风凛冽,屋内暖意融融,厅堂里,乡邻们围坐在一起,一边品茶,一边聊天。这茶可不是普通的茶,是主家精心配制的,有胡萝卜、花生米、武功山云雾茶、冰糖等。把缸是先天晚上从各家各户要来的,上面还写上了各家的名字。要把缸的时候,主家还会顺便说上一句:“明天到我家来喝茶哈!”。这时,被邀请的邻居,往往连连道谢。第二天上午,邻居们大多能准时赴约,喝茶的时候,各自拿着写了自家名字的把缸,或围坐在八仙桌上,或坐在长板凳上,慢慢地喝茶。喝茶往往要持续大半天,末了,各自拿着自家的把缸回家去了。现在想来,也许那时物质太匮乏了,一户人家是出不起那么多把缸的,但另一方面来说,这样做也很卫生。喝茶,是大人们的事情,小孩子不大感兴趣,但家里来了那么多人,很是热闹,于是也觉得有些意思了。现在,外出打工的年轻人越来越多了,留在家里的都是些老弱病残,整个小山村,几乎变成了空巢村,那种热闹的场面,现在恐怕是难得一见了。

要过年了,家家户户杀年猪、蒸米酒、炮南花根、熬米糖、做糖古,这是孩子们最高兴的时候。杀年猪,那把弯弯的油光锃亮的阎王钩,很神奇,杀猪师傅撸起袖子,系上一条油晃晃的黑色围裙,健步来到猪栏里,拿着阎王钩,往猪下颌一钩,猪嗷嗷叫,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前蹄直立,身子往后,拼命挣扎。杀猪师傅将它一路拖到厅堂,然后抓住猪的腋下,与抓住猪尾巴的助手,合力将猪按倒在条凳上,再一刀捅向猪的喉咙,顿时,鲜红的猪血喷涌而出,猪血恰好流到了准备好的脸盆里。随着猪血越来越少,猪痉挛了几下,便宣告生命的结束。杀猪师傅于是将它掀翻在地,接着便是褪毛、开膛、分肉。这边的厨房里,正在演奏锅碗瓢盆进行曲,灶火通红,肉香四溢。邻居们也陆陆续续来了,杀猪饭就要开吃了。孩子们等不及啦,欢天喜地端着小碗,在旁边的小桌上,早就吃起来了。蒸米酒,也很有趣。挑选上好的糯米,洗净,浸透,然后上甑去蒸。糯米饭熟了,香气诱人,孩子们不怕烫嘴,迫不及待地用小手抓饭团吃,一边吃,一边发出“赫赫”的声响。最妙的是,放在柴草堆中大瓮里的糯米饭,发酵成酒的时候,酒香扑鼻,十分诱人。孩子们按耐不住,就悄悄地揭开盖子,偷尝几口。每当想起这些,我的心里总有一种香甜的感觉,像空气一样,弥散了开来。

春节里,最热闹的地方,当属祠堂了。它坐落在村口,三进两层,飞檐斗垬,蔚为壮观。前面是大厅,中间是天井,后面为享堂,两边有回廊。祠堂大门的门额上有“鱼石刘氏宗祠”几个鎏金大字,享堂上方高悬“立本堂”的牌匾,牌匾下的神龛上,依次供奉着刘氏的各位先祖的灵牌。每年的大年三十,这里灯笼高挂,香烛袅袅,三牲齐全。第二天,鞭炮声声中,刘氏子孙们,穿着崭新的衣服,齐聚祠堂,对着祖宗牌位,鱼贯而拜。礼毕,围坐八仙桌,喝茶抽烟,品尝农家糕点。也可以坐在旁边的长板凳上,天南地北地神侃。这时,孩子们则忙着捡炮仗、踢毽子、跳盘子,玩得不亦乐乎。整个祠堂,洋溢着融洽快活的气氛。

要是时光能穿越到明朝的话,也许在这里,你就能遇见刘孔当了。当时还是孝廉的他,中等身材,面容清瘦,温文尔雅,有谦谦君子之风。少年时,他负笈远行,前往顶泉寺的复礼书院求学,1591年又与理学家刘元卿、刺史周惟中倡办识仁书院,传播阳明“心学”,同时,又在家族宗祠里,聚众讲学,教化族中子弟。在这里,他激情四溢的讲演,弟子们琅琅的读书声,穿过祠堂的铜门环,与轻风流水应和,温润了整个小山村。1592年,他以二甲第二名的成绩考中了进士,先后担任翰林院编修、庶吉士、文林郎等官职,在1605年的夏天卒于京城任上。他为官十四载,勤于政事,勉于学问,有《海镜心篇》等著作传世。死时,享年四十有八,英年早逝,可悲可叹。他创立的“家训”“族规”,依旧高悬祠堂,可这里的刘氏子孙,可否还在传承它?刘孔当的老宅已经被时光湮没,进士牌坊也不知所踪,只有他母亲亲手栽下的“母子樟”,虽历经四百余年的沧桑,却依然在岁月的烟云中,静静地守望着那一抹青绿。

正月里,闹花灯,是我们那里的传统节目。大约是临近元宵节的时候吧,村里就开始制作龙灯了。龙灯有两种,一种是草龙灯,一种是纸龙灯。草龙灯,顾名思义,就是用稻草捆扎而成,也有龙头和龙尾。纸龙灯,则是先用竹篾编成龙身,外面再糊上纸,这个做起来要费事些。正月十三、十四、十五三天,龙灯队员们,统一着灯笼装,到各家各户耍龙灯。主家先是鞭炮迎接,然后递烟端茶上点心,最后包上红包相赠。舞龙灯的后生们,则连声道贺。孩子们或踮起脚尖张望,或像泥鳅一样,在人群里钻来钻去。那时的人们,是多么快乐啊。现在,城里也有耍龙灯,但完全没有我家乡的那种味道。

想起故乡,心中是满满的温馨和甜蜜;想起故乡,心中又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和遗憾。我的那个小山村,那个安放我童年记忆的地方,我还能回得去吗?也许,我只能将这些乡村记忆风干,小心地珍藏在心里。

乡村记忆美文 篇六

过年时回老家了,老家的变化十分之大。整个村庄都给竹林掩护着。风吹来,竹林一浪接一浪,仿佛在深山老林,又仿佛是在世外桃源。

以前的村庄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大家都没外出打工。都在家里农耕。门口不远,就一大片平平的坝。春天来了,都会翻土等一场春雨就开始种花生了。花生是我们常种的农作物。我们把果实用于炸油,自己吃也有外卖。那时的经济来源就靠着外卖呀!在村不远的山脚下,有一片片稻田。村里的稻田还算平坦,一块接着一块。三月里正是种稻的好时节。那个时候。田野里的到处都是村民的影子。都在忙着翻土,锄草。

南方的气候,一年耕二季。播下了种子就是村民们的希望,中途要经常去护理,锄草,浇水等。

改革开放后,进城的新风吹遍大地每个角落。村里年轻点的劳动力都跑外面打工了。家里留下老人和小孩。那个时候,耕种还是在继续,在农忙的时候,外出的人们都请假回来收割稻谷。

渐渐的,农村在悄悄的发生了变化。有土地荒芜起来。接着越来越多的土地没有耕种。

慢慢地村民们在荒地上种上了竹子。一是怕土地给人霸占。二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管理农作物了。外面有工作假期不好调理。

种竹子也像成了风气。几年不见。一片片土地变成一片片竹林。成群的鸟儿在竹林中闹得欢。乡村形成了竹海了。这样村民们在外赚钱,在家也能赚钱了。竹子长大后可以请人砍下来去卖,价钱还很可观。

有好处也有坏处,远处望,只能看到竹子。房屋都隐没在竹林里。夏天时很凉爽。看着凤尾竹翩翩起舞,是一幅美丽的风景画。可就是蚊子太多了。你从竹林里走过,有可能满身都粘满着蚊子。所以在乡村,是不能穿短袖衣服和裙子的。随时都要做好防蚊工作。

不论乡村如何变化,在心灵深处都是最美好的。“谁不说俺家乡好呢!”

乡村记忆美文 篇七

夜,静谧。

蛐蛐声响亮,诱惑着孩子的心,却怎么也寻不到,因此更加得意。

可能没有月光,星星出来之前,天还黑得隐隐有些可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一袭光带映亮了整个夜空,也显出了纳凉的人们脸上的表情。

老人追忆着往事,在孩子心中,那些画面惆怅而神奇。婆婆轻摇蒲扇,喃喃细语。于是嬉闹停了下来,孩子忽闪忽闪着大眼睛,像极了趴在竹床边听故事的小黑。

起风了。老屋背后是棵不结桑枣儿的大桑树,巨大的树冠曾经盖满整张屋顶,如今在星光之中随风而动,就像守护着老屋,更显得巍峨而肃穆。

鼓噪的蛙声远远地起伏着,应和着夏天的光景,为清凉的夜晚添上了一分炽热。小黑时常伸长脖子四下探望,不知是被蛙噪声破坏了它心中的平静,还是看见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传说狗的眼睛能看见冥途,说不定这天又要发生什么事情。

老屋门前是宽阔的禾场,再往前有三棵高直的杉树,它们靠在伯伯在屋后,不言一声。

即使有风,这三个家伙也很少动弹,于是它们在我心里留下奇怪的印象,甚至时常进驻到我的梦里——从远远的寄宿学校回到家里的时候,常常临近夜晚。当我走近禾场,走近老屋,树上就会跳下三个没有脸的人,白乎乎的面皮上哪有什么表情,他们手里是凶器,像要对我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不知道在那些梦里是怎么逃离的,他们又是来自哪里。可能是遥远的记忆里“童贩”的可怕在梦里的反应,也可能是家族的历史上故有的仇敌,这些光怪陆离的东西总是最容易窥视少年郎的记忆。

随着时间的推移,电视和灯泡不再是奢侈品。可那个时候的夜晚,人们总是最热衷于聚集在一起,看一张屏幕小小的电视上放送时下流行的连续剧。

没有灯光的夜晚,乡村才如此静谧。

没有高科技进驻的乡村,才留下了最深刻的童年记忆。

乡村记忆美文 篇八

有时候,不是刻意的,便不由得想起童年生活的那个小村庄。

我是个记忆力差劲的人,由此,在生活中甚至闹了很多误会和笑话。但是,我却惊奇地发现,有关儿时以及那村庄留给我的记忆,却像心上的一块浮雕,随便什么时候想起,都那样清晰,且棱角分明。

小村坐落于甘肃广袤的黄土高原的一隅。算不上塬,也不能说沟,反正在一架山梁上,我那小村就静静地站在那里。我不知道谁在这里挖的第一孔窑洞,也不知道谁是我们的祖先,反正我一落地,就成了这村里的一员。

我的第一声啼哭证明了我的生命将要从一孔土窑洞里开始,并茁壮成长。这个小村庄因为我的出生大概也活泛了那么一阵子,起码,亲人和相邻们一定会为我的到来心怀喜悦。这不是我猜测的,因为在我懂事的时候,每每村里有一个小孩出生,全村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愉悦的神情,我也一样,跟着大人们莫名地高兴。由此,我就想,在我出生的时候,这个小村里肯定也一样洋溢着一种集体的喜悦。

大概在我十岁之前,我的记忆就原封不动地停在小村里。

我从懵懂中渐渐认识了庄稼,窑洞,生灵。在我的记忆初显功能的时候,它便清晰地记住了有关狗呀、猪呀、鸡呀等这些可爱的家禽。

我本来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但是,我似乎在没有人教我的不知不自觉中就认识了乡村以及乡村里的一切。我给母亲喂的那些鸡都起了很好的名字。什么草上飞、灰小二、梨花鸡等等。我甚至清楚今天哪些鸡要下蛋,哪些鸡要歇息。有时候我在窑里,听见外面草鸡一阵富有成就感的鸣叫后,我便能猜出是哪只鸡下了蛋。这时候,我便会从瓷翁里抓一把小米,特意犒劳一下这些辛苦的鸡们,然后便捧着热乎乎的鸡蛋放进瓷坛里。

我似乎还能清楚记得手里捧着热蛋时候内心的那种甜蜜和喜悦。许多时候,我会光着脚丫子,一蹦一跳从窗台上铺着麦秸的框子里取了蛋,然后再一蹦一跳欢悦地奔向窑里。我的快乐就这么容易满足。那时候,或许还不懂什么叫幸福,但是,天真的岁月里,乡村给了我生命最初的惊喜和快乐。

许多个夜晚,我们用煤油灯点亮窑洞,也点亮四季。那灯自然不是很亮,但对于小村里这群质朴的人们来说已经足够了。我们需要明亮的地方毕竟很小,能照亮一条热炕的范围,似乎就足够满足我们来享受这一窑的温馨和明亮了。母亲有时候会更近的凑近煤油灯,以便针脚不会在鞋底上走歪、走斜。我们这些孩子甚至不需要什么亮光,只那样静静地钻在被窝里,一边看母亲忙着手里的营生,一边听母亲重复着讲了数遍的牛郎和织女的故事。

小村的夜常常是安静的。安静到极致。哪怕一只虫子从脚底下爬过,你都能清晰的听到它走动的声音。有时候,月光会从窗户上直接撒到炕上来,映照着人们睡梦中安详的容颜,一直到鸡叫二遍的时候才渐渐退去。我不记得小时候都做过些什么样的梦?估计也都很简单,除了我眼睛所能触及的乡村的那些情景,还能有什么呢。

我尤其喜欢小村的夏夜。

夏夜里几乎是不用点灯的。大人们从地里劳作回来,一般都会熬一锅小米稀饭,然后一家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床上,就着点点星光,一边喝着香喷喷的小米粥,一边听四处蛐蛐欢快的鸣叫。夏夜的凉风是最怡人的。常常是一家人就那样坐在院子里,任凭柔婉清凉的风拂去人一身的热汗和困倦。家禽们就那么悠闲地在院落中有事没事地瞎溜达,几只鸡会在你的脚下寻觅你喝粥时掉落的几颗米粒,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狗眯缝着眼睛卧在干燥温热的土地上,一副慵懒的神情显得安逸十足。

在这样的夏夜里,其实,村里的每一户人家都是这样坐在石床上,一边喝着小米粥,一边享受那些夏虫欢悦的合唱。

那时候并没有觉得这近乎是一种奢侈的享受。蛙鸣、虫吟、风言、星语和着一村淳朴的人在夏夜里说一些有关土地、庄稼或者牛羊的话题,便成了我离开小村之后梦一般的奢望。

话说回来,有关家乡的那条河流,在我生命的轨迹上似乎留下了太深的痕迹。那时候,我自然是没有读懂那条河流的。那只是一条宽阔的、浑浊的、时而翻搅着大浪的河流。我常常见一叶木船那么弱不禁风地被这一河汹涌的河水打着旋、像一片树叶飘在狂风中让人为之担忧。但是,每次,我都能看到这些木船在五六个艄公嗨呀、嗨呀奋力的划桨中,安然地冲出那道激流的中水线,然后稳稳地向着岸边靠来。

我有时候会觉得那是我的一种胜利,伴随着长长舒出的一口气,木船落定,我的心也落定。时至今日,我才醒悟那是一条多么不容你忽视的河流。而这条河流就从我的小村前流过,有时候安详,有时候咆哮。我常常在砍柴休息的间隙,入迷的看着这条浑厚的长河,内心生发出一种莫名的感慨。我说不清那种内心的感受,只是觉得在她的面前,我很渺小,像岸边的一颗沙粒。

虽然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这条河流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小溪。但是,如今回头看,这两个字的分量显然今非昔比,并一天天越发厚重,在心中,也在我久长的记忆中。

有关小村的记忆是纷繁的,却也细腻,有时候沉重,更多的时候总是荡漾着一层层的涟漪,美丽而清澈。

记得爷爷带我初次去驯兽一头小黄牛拉犁耕地的情景,就像一幅美丽的油画,时常挂在心的春天,动人而温暖。

该是在春天时分吧。爷爷特意给小牛做了一副小巧玲珑的笼头,以便使它能学会先祖的本领,尽早替人分担一份苦难和劳苦。

即便小牛很卖力,但是驯化的途中,它总是不得要领,不是拖着犁铧满世界乱跑,就是像一个调皮的孩子般赖在地上,任凭你怎么乖哄或者呵斥,它依然我行我素,以牛的倔强保持着自己的尊严。

整整一个上午,我和爷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依然没能将小牛驯服,不得已,爷爷只好将老牛 套上,重又开始犁地。没事的时候,我便光着脚跟在爷爷身后,踩着新翻的土壤,酥酥的、凉凉的。犁铧过后,泥土像汹涌的浪潮一样随之滚动,这时就会有一些小蒜之类的东西随着土浪的汹涌漂入我的眼中,几个回合下来,我小小的手里已经满是新鲜的野菜。我们忙碌的时候,那头小牛也不消停,或左或右的走在老黄牛身边,孩子般可爱。

现在想来,那是一幅多么生动的春耕图。随着爷爷:“敖——”一声回牛声,牛回过头,爷爷转过身,我也转过身,之后跟着小牛,我们就这样在一片土地上无意的勾出一幅生动的画来。

后来,我一天天地长大,我的童年也渐渐如一轮夕阳般落进时间的山坳。小牛的童年自然比我的童年结束得更早,它早被爷爷驯化了。每当看着小牛拉着犁铧呼哧、呼哧吃力的劳作时,我心里就会隐隐的有一些难过。小牛长大的同时,也就意味着它得拉车犁地,肩负重担。

那么我呢?我长大了是不是也要和小牛一样拉着生活的犁铧,呼哧、呼哧吃力地行走?

如今看,我和一头牛的命运没有多大区别,甚至远不如一头牛活得简单和舒心。牛起码不用担心自己没有牛圈,不用提防来自同类的挑衅和伤害。更重要的是,牛吃的草纯属安全食品,不像我们,整天为一点吃食提心吊胆。

还好,我还有这么一段温暖的记忆。这是许多人没有的。

乡村,一如我的胎衣,给了我生命最初的包容,也给了我二十几年最纯净、最美好的童年。

如今,却时常管不住一颗心自由地流浪。她总是循着故乡的方向,把我的记忆拉回到村口的麦场上、田地间;要不就拽着我的思绪,静静走过那些破败的窑洞、那棵孤独的老槐树。这一路走,我一路侧耳倾听,显然村里面不再如以往那么热闹,有那么多纷繁的声音让村庄显得朝气蓬勃。

不过,无论怎样,我依然觉得这是一块触及肤热的地方。有时候,甚至让我觉得是一种奢望,一种梦想,而且越来越遥远。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以上就是金笔头网为大家整理的8篇《乡村记忆美文》,希望对您有一些参考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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